■張帥
細算起來,距離我上次回老家已有7個多月,這次回家感覺格外興奮。
坐在高鐵上看呼嘯而過的山川、河流,我知道要到家了,它們向我敞開了懷抱,歡迎我回家。此時,師友一句“近鄉(xiāng)情更怯”完全符合我的心情,是啊,這是我的故鄉(xiāng),生我養(yǎng)我的地方。
坐在久違的公交車上,遇到了小學老師,看到老師已經(jīng)花白的頭發(fā),瞬間,讓我想起小學上課時的情景,那間小學教室,那些同學們,那些回不去的過往,奈何歲月無情,改變了我們的模樣。
我的老家在山東中部的一個小山村里,這里沒有繁華的街道,喧鬧的人群,但我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。在外十幾年才懂鄉(xiāng)愁是那座重巒疊嶂的山川;鄉(xiāng)愁是村邊那條蜿蜒崎嶇的小河;鄉(xiāng)愁是村口那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。小時候我對山的那邊充滿了無限向往,那里是城市,是我要去的地方?;叵氪蹇谀强美匣睒渌蛣e了我們山里的孩子,更是見證了我們農(nóng)村孩子長大。但故鄉(xiāng)沒能留住我們,卻留住了那山、那水、那樹,還有漸漸老去的爹娘。
從當兵開始,每年春節(jié)我從沒在家待過,一開始覺得春節(jié)對我來說很遙遠,現(xiàn)在感覺只要能夠待在家里,陪在父母身邊,每天都是春節(jié)。
在老家整個世界都放緩了腳步,不用考慮外界的壓力,也不用想工作的事情。清晨看朝陽冉冉升起,傍晚看夕陽落山,晚上看星光閃閃,躺床上靜聽雞鳴、蛙叫、蟬聲、犬吠,聲音由近及遠緩緩地來,又輕輕地走。
若非要找一種食物回憶童年,那一定是豬網(wǎng)油。小時候覺得肉食對我有種特殊的誘惑,那時,我家常常買豬網(wǎng)油,把豬網(wǎng)油切成小塊,在鍋里慢慢翻炒,不一會兒,就會炒出大量豬油,剩下的油渣,特別好吃。
每次休假回家我都要給父母還有大伯剪頭發(fā)。我的大伯在17年前因為一場車禍而失去了一條腿,回家見到他時,他正在院子里洗衣服,院子里還養(yǎng)了一些兔子和雞,看到大伯的生活充滿了快樂,有時,我會覺得自己的生活一地雞毛,有太多不順心的事,但看到樂觀的大伯,我覺得那些困難都不算什么,靠自己雙手一定會創(chuàng)造出美好的未來。
總覺得休假的時間太短暫,不知不覺就到了離別的日子,我討厭離別,卻又不得不面對離別,離開家鄉(xiāng)前我不自覺抓起一把泥土,望著村口的老槐樹,村邊的河,遠處的山跟送我坐車的爸媽,開始重新積蓄力量再次回到熟悉的崗位上。
靈魂在飄蕩,心安是故鄉(xiāng)。每個階段都在享受不同的人生,這片山水離我很近,但又從未遠離。